【一念行者】不肯去內觀

如果你說，我不要道理，不要理論，不要見地，請給我點實在的方法讓我以修行。好吧，去內觀。內觀是讓我們閉嘴或止尋的最好方式，且一切諸佛的智慧與見地也都是從內觀開發出來的。

以頭腦為主導存在的我們，通常重視智慧，但忽略定力的訓練，而內觀是一種既訓練定力，同時也生起智慧的最好方法。由經內觀訓練而生出的智慧是有根之花，不經內觀訓練而產生的智慧，是無根之花。那隻是乾慧，沒有生命，不能在我們解脫中發揮真正的作用。因此，那些厭倦或看足了諸佛法理、道理的人，請去內觀。學習理論的目的是為指導實踐，當我們理論學習足了夠了，為什麼不去實踐呢？


內觀是一種實修方法，是貫徹、證實和體會諸佛智慧與自由的真實道路，因此，沒有哪一位佛或哪一位真正解脫自由者，是沒經過內觀訓練的。不管由經老師帶領還是沒由老師帶領，他一定經過了足夠的內觀訓練，否則，他的智慧和解脫是經不起考驗的。沒有人反對我們談論智慧，如果你想談論智慧，以內觀為基礎來談論它。


去內觀不要討價還價，按照它簡單的指示去做。當你不能按照它簡單的指示去做時，注意觀察你的心，你這時的心就是重要的修行對象。我們通常不能簡單地做一件事，內觀的一個重要訓練和目標就是，訓練我們簡單的做一件事。例如，內觀初起的觀呼吸，通常人們就不能只是簡單的觀呼吸，頭腦會東跑西跑，或者找出種種讓它不去觀呼吸的理由或證據支持它放棄觀呼吸。如果經教或老師說“觀呼吸”，但你不能，你一定上自己頭腦的當了。這最初簡單的觀呼吸非常重要，不要輕視簡單的事物，越簡單的事物越重要。


能做好簡單地觀呼吸，就能做好接下來的其他事，這件事做不成，其他事也變得困難。簡單地觀呼吸，可以通往諸佛之頂，可以讓你碰觸到什麼是解脫與自由，安詳與快樂。呼吸不是件小事，你出生它是第一件出現的事，否則就沒有你後面的人生；你死時它是最後一批離開的事物，否則，就構不成死亡。呼吸這件簡單的事時刻在進行，不管你睡著還是醒著，它從沒間斷，然而我們卻沒有註意到它。你能只是跟你的呼吸在一起嗎？如果能做到，你將碰觸到內觀的品質與素質。


當找到觀呼吸的品質、素質或感覺，再用這種感覺或素質去觀察你生命中的其他一些現象，例如，感受、思想或其他種種。內觀緊密地以你的身心為平台，在與萬物的交互中，去消除你的習性反應，去觀察存在的實際情況，去生起解脫的智慧。內觀是一切以了解身心為基礎的方法的總稱，是諸佛所走過的最為穩妥的、捷徑的解脫道路。


有許多達成解脫或開悟的方法就在那兒，在書上寫著，或被這樣的老師那樣的老師教過，但我們的頭腦對它視而不見，或者它想，“觀呼吸能導致開悟或證得佛果嗎？”因為頭腦沒經過實踐，並且不相信做這簡單的事能帶來巨大改變，因此，它連試也不試一下，就直接跳過例如觀呼吸這類的方法，而東找西找，東問西問。問這個老師，問那個老師，他要具體的方法，要能帶來開悟、證道或明心見性的方法，殊不知，任何一種簡單的法門都能帶你到達開悟，只是你得堅持下去。走到頭，條條道路通開悟，就像條條大路通羅馬一樣。


有人以為自己已經明白了諸佛道理，聽懂了佛教老師的話，其實不然。聽懂了證據之一是你已經開始老老實實修行了，聽懂了的證明是你已經閉嘴並沒有那麼多問題了，聽懂了的顯像是你已經知道自己該做什麼、該怎樣做並且去做了。倘若不是如此，你沒真懂。只要你還沒有切入實修，便說明你並沒有真的聽懂佛說，聽懂了自然就去照做了。你還在思索什麼呢，還在猶豫什麼呢，還在計較什麼呢？是什麼讓你遲遲滯留於理論、方法、探討而沒有開始實修？


對那些聽足了道理，聽厭了道理，或聽夠了道理，而欲問上師要方法的人，我說去內觀。你去修哪一種內觀都行，葛印卡內觀，馬哈希內觀，孫倫內觀，這個名稱的內觀那個名稱的內觀都行，它們都大同小異，都能通到諸佛解脫自由的大道上來，雖然它們表面上有所不同，但訓練的心的素質是一樣的，培養的生起的智慧是相同的。所以不必太區別這個內觀那個內觀，不問名稱，把住便用，使足了勁，用足了力，時候到了，一定如佛陀一般的。


有時我們千說萬說，就是不肯去內觀。我們的理由是，這個內觀不好，那個內觀不行，或者生起內觀無用的想法，這是頭腦為自己不想做一件事——逃避它的責任與功課的手段和伎倆之一，不要上它的當。唯有內觀是真正的出路，三世諸佛所講道理，所講法理，皆由內觀而得。不經足夠足量的內觀，解脫自在，空中虛花，理論上的。


佛陀所講的內觀有太多了，它有許多變形或別名，例如，四念處，五蘊觀，禪宗的觀行，乃至密宗的一些做法，本質都是內觀。我們不可能看不見內觀或找不到內觀，內觀不但出現在各處的現實的大地上，也出現在不同地區不同文化的經典裡，我們怎麼會看不見內觀呢？我們怎麼會不知道具體的方法修行呢？去內觀，內觀即是你要走的路。


多年前我相遇一位老修行，六十多歲的年紀，一起修行時，他常常說眾生，“明明白白一條道，千千萬萬不肯修。”誠然是也，有時我們就是這樣，不是看不見道，而是不願意走。我們的頭腦太拈輕怕重了，不肯吃苦，總想安逸。這樣跟著頭腦走，去除習性，通達智慧，得成解脫，何日而至呢？所以，別東找西找了，也毋討價還價了，去內觀。內觀就是我們當走該走的路，佛陀就是踏著這條路而成就他的智慧與自由的。


內觀一法，俱含戒定慧，冥合八正道，攝收四念處，踐行四聖諦，廣納三十七道品，大乘小乘，一切宗乘，皆從這裡出發，佛陀的道法全在裡面了，因此，你若修它，它必救你。身心為道場，內觀是法門，能真踐行者，必是佛陀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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